90岁仍挂帅乙肝疫苗攻坚战,她用科学挑战时间 |
来源:我是科学人 发布时间:2024-05-20 浏览:796次 |
人到九十,被称为“鲐背之年”,是由于老年人背部的褶皱如同鲐鱼的斑纹,因而引申为“高寿老人”之意。你能想象出90岁的老人有着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吗?儿孙绕膝,颐养天年?或者疾病缠身,苦熬度日?总之,你肯定想象不到一个90岁的老人依然奔波在一线工作的样子。但是,今年刚跨入90岁门槛的女科学家闻玉梅就刷新了人们对于衰老的定义。 40岁战乙肝,70岁斗“非典”,80岁仍投身抗击新冠疫情第一线,指导团队3天内分离出新冠病毒毒株,并亲自进行密集的抗疫科普工作。如今跨入90岁门槛,闻玉梅还有考验和重任在肩——治疗性乙肝疫苗Ⅲ期临床结束,免疫麻痹效果并不理想,她坦言难免失望,但“做科学就是在不懈探索,允许成功也允许失败”。这位“90后”抗乙女战士,始终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90岁的闻玉梅院士依然坚持在科研一线 来自书香门第的传承 1934年1月,当寒冬里的梅花如期绽放时,一对在美国双双获得博士学位的高知夫妇迎来他们的第二个女儿,取名闻玉梅。闻玉梅的母亲桂质良是中国首位女性精神病学专家,父亲则是民主战士闻一多的堂兄。 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但闻玉梅命途多舛。她5岁时父亲不幸英年早逝,母亲56岁时也突发疾病去世。虽然如此,父母双亲在困境时仍坚持为国为民作出卓越贡献的精神早已融入闻玉梅的血脉基因里,成为指引她继续前行的明灯。 闻玉梅先后师从于上海第二医学院微生物学教授余㵑,著名微生物学、免疫学教授林飞卿,中国微生物学和免疫学的开拓者、协和医学院教授谢少文。在3位免疫学大家的教导下,她逐步在免疫领域“小有名气”。 老师们对科研的献身精神,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闻玉梅。1971年“红眼病”大流行期间,为了迅速确定病原体,闻玉梅不惜以身试“毒”,将患者眼泪滴入自己眼中进行试验。这一勇敢的行为,不仅帮助确定了病原体,也为她日后在病毒学领域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除了主持科研工作,闻玉梅也积极参加科普活动 治疗性疫苗的先驱之一 在全球范围内,乙肝治愈仍是一个尚未攻克的难题。无数科学家投身于这一医学挑战,闻玉梅正是其中治疗性乙肝疫苗的开拓者之一。20世纪70年代,她首次提出了治疗性乙肝疫苗的概念。1986年,随着国家“863”计划的推出,她递交了课题申请,并提出了一个革命性的理念:利用疫苗提升人体免疫力,以此控制乙肝病毒。1987年,她领导的研究团队启动了治疗性乙肝疫苗的研究。 1995年,闻玉梅在《柳叶刀》上发表文章,首次提出了治疗性疫苗的概念,这一创新理念很快在国际学术界引起了广泛关注,且被运用于其他医学领域,一位法国教授盛赞闻玉梅为“治疗性疫苗的先驱者之一”。如今,由她设计的乙肝表面抗原抗体复合物型治疗性疫苗(乙克)临床研究进入结尾攻坚期。在单用免疫治疗尚难以治愈慢性乙肝患者的情况下,闻玉梅团队正在探讨加用单克隆抗体的“三明治”治疗策略,让治疗性乙肝疫苗真正为病患所用。 实验室里,科研还在继续,尽管距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但不可否认的是,治愈乙肝仍然是全球医学难题。为了实现这个心愿,闻玉梅说:“我不死心,还是要往下做。”
“玉拒染尘,梅耐寒霜” “筑巢引凤”领兵将 “为中国创建了一个实验室,培养了一批人。”这是闻玉梅最自豪的事。 闻玉梅是我国首批走出国门学习先进分子病毒学,并在国际舞台上发出中国声音的学者之一。留学回国后,她立刻搭建桥梁,选派学生出国进修,并发起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医学分子病毒学重点实验室,用她的话说“造一个窝,筑巢引凤,让那些出去的人可以再回来”。 她编写的《现代医学微生物学》出版后,被称为“生命科学界之幸事”;她送出去的学生,像她当年一样欣然归巢,将实验室发展壮大。看着一批批学生成长为学科翘楚,闻玉梅深感欣慰。2018年,她当选“上海市教育功臣”,而学生们送给她的是8个字——博学明智,医路伴行。 2013年,闻玉梅和先生宁寿葆拿出积蓄成立“一健康基金”,用来嘉奖学生;2014年,她“80岁学吹打”,联合两位教授开设“人文与医学”课程,将医学与人文教育相结合,影响了全国上百所高校。 闻玉梅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画:茫茫雪域,几朵红梅傲然挺立。那是1999年,她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时,她的堂兄、闻一多先生的儿子闻立鹏特意为她画的。在攻克乙肝的路上,闻玉梅就像几朵在寒风中绽放的红梅,不畏艰难、顽强不屈。 闻玉梅的早年生活丰富多彩,除了读书,她还编过剧,演过戏,爱上了唱京剧。如今,90岁高龄依然奋战在抗乙一线,她常用京剧《穆桂英挂帅》里的一句唱白来勉励自己:“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 |